又一年
不知不觉又在世界上晃了一年。 我发现冰箱变矮了,以前我要掂住脚尖才能站到的那一格冰柜,可以不用吹灰 之力地拿到。我发现抱枕鱼变小了,以前我睡觉的时候腿可以压在他身上现在只能 抱住他了。我发现妈妈变得更单薄了,鱼尾纹不可抗拒的爬上了她的眉眼,每每看 到,心就像那道道鱼尾纹,微微皱起来,酸酸的疼。 我长大了,是不是? 记得在自己六岁或者是更小的时候,还睡在爸爸妈妈的房间里。晚上我躺在格 子的双人床上看着妈妈的背影,台灯是熏黄色的,照得妈妈似乎有一层一层的晕。 隐约看到妈妈在用笔记着写什么。 当时我就在傻傻地希望,我们就这样子一直下去了,一直一直。 因为小小的我一想到以后将要遇到的风风雨雨,对着不能够避免的成长就忽然 有种无法抑制的恐惧感。 人都有这种惰性(或者是说我是异类), 对于一切觉得恐惧和惊慌失措的事情都会 选择逃避。 但是逃不了,我们活在时间的掌心里,它一扬手,世界就天翻地覆。 无可避免的长大,无可避免的离开温暖的家的港湾,无可避免的要打拼事业, 无可避免的要遇见风风雨雨…… 新年来了。一年又远去。一年又临近。 这是最好的证明,不是么。 我期待着新年的零食,我期待着新年里中央一套的晚会,我期待着亲爱的外婆 又会给我的压岁钱,我期待着跟某 A 和艾艾一起去饭店吃我们的第一次大餐,我期 待着妈妈说好要跟我买的钢琴……我期待着。可是我却又害怕着。 我害怕,就在这么期待的,点光火石的刹那,什么又变了,逝去了。 而什么又将来。 新的面对,新的挑战。他们都扬起头,带着高傲的姿态看着我。 我知道。 无论我都么恐惧,多么不情愿,多么无奈。他们必然会走,他们必然会来。 那么,还不如鼓起勇气,镇定,披上自己的盔甲,去迎接,去挑战。去轰轰烈 烈的过。 我闭上眼睛,风狠狠灌进衣服里,时间的沙漏无情地走,一些脆弱的灿烂瞬间 成片。 风卷,沉沙弥漫了眼,隐隐约约的看到,一年又近,一年又远。
又一年
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,只是,今年和往年有些许不同。 学校不知道为什么把长得那么茂盛的大树,一棵棵,让它们露出年轮。一模后 回来,在校门口深吸一口气,重新踏入校园,总发现少了什么东西,却说不出是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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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东西,直到抬头迎来刺眼的阳光,才知道头顶,已经少了那能给我遮风挡日的树 叶,翠绿,那是青春的颜色,充满生命力。 绵绵的春雨,下了十多天,撑着雨伞在校园小道漫步,总忍不住,去触摸树桩 那疼痛的伤口,一圈圈的年轮,记叙了多少故事: 它们,曾经骄傲着破土而出,它们曾经骄傲着挺过风雨日晒,它们曾经骄傲着 在七彩阳光下接受能量,它们曾经,也做着冲进云霄的梦,可无情的斧头,销毁了 它们所有的骄傲,砍断了它们最纯真美丽的梦。叶儿,以前受伤了,有你帮我抚平 伤口,现在你走了,我的伤口永远都在那,是啊,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做春泥更护 花,可是叶儿,我已经没有花了,我只剩下孤独的半截身体,连呼吸都软弱无力。 手,湿湿的,那是树疼痛的眼泪,它在哭泣,无声地,沉默地。树,疼吗?可 我无能为力。 三年前,我们也如刚发芽的小草,自以为过五关、斩六将,浑身的力气。三年 前,你们也和我们一样,嫩黄纤弱的枝条,在风雨中摇曳,在风雨中成长,在风雨 中茁壮,在风雨中,学会怎样当一棵树。 我们也不再是柔弱的花儿,我们能够经历风雨,我们能够挺过酷夏严冬。可我 们长大了吗?你们长大了吗?你们当然长大了,你们变得如此挺拔,你们变得如此 粗壮,你们随风发出的笑声,是如此豪迈,像是对生命的宣誓。而我们呢? 笑容如故,泪水也如昔。只是,不再为了吃不到冰淇淋而撒娇,不再为了一次 不及格而 落泪,不再为了一次登台而胆怯,不再为了一次争吵就认为天空要塌下来,事 物在眼中变得如此渺小,小到不足以激起内心的涟漪;这时总会以为自己已是枝经 得起霜冻的寒梅,是棵顶得住狂风的大树;以为在磕磕绊绊的道路走来,已经学会 了逆水行舟,以为在跌倒后爬起来仍能掩埋内心的痛楚不让眼泪决堤就是长大,以 为笑着一直走下去就能无悔人生。 树,你的美,如此深沉,你的成长,如此静谧,那是我永远都学不会的人生态 度,你的疼痛,自己忍受;你的委屈,自己吞咽;你的笑,只有风跟你分享;你的 成长,只有时间为你见证。你是幸福的,寂寞的,却也是可怜的。因为,虽然你无 争于世界,可是如今,却不得不被人剥夺了仅有的立足之地。 你伤心吗?你在流泪! 别哭,你是如此的坚强! 三年来我们一起成长,无论我们遇到多大的困难,我们都能挺过去的! 看,你的根,还是牢牢地在土地深处为你占据了一方土地;你看,今春的小雨, 仍旧飘洒;你看,今天的太阳,仍旧笑着,明媚的阳光,还是那么温暖,还是叶儿 生长的动力……什么都没有变,还可以重新再来,只要,你还有如当初破土的勇气, 只要,你还有当初经历风雨的毅力,只要,你还有冲向云霄的壮志,那么,什么都 没能打倒你! 树,你是如此的坚强! 让我们学会克服吧,让我们学会在无奈地接受中顽强地坚持自己的信念吧,用 春天的希望之雨浇灌,等待初夏的收获,你会有新的叶,会有新的能量和未来。 树,让我们期盼吧。我等着能够再拥抱你的时候,我等着能再站在你高展的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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膀下的时候,我等着听你能为我吹响胜利的交响乐的时候,我等着你穿着生命的颜 色的衣服,焕发蓬勃生机的时候,我等着接收你在风中吹来的淡淡青草香的时候, 无论是十年,二十年,但愿我重新回到母校的时候,能在你身上,看到我们曾经奋 斗的痕迹,生命的痕迹。 树,你是如此坚强! 我重新撑着伞,绕过仅存的树桩: 别怕,又是一年春暖花开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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